夜渐浓，正是华灯初上时，巨大白色莲鹭比以往更迅速地归巢。最后一只鸟归尽时，彩仗冲天而起，一朵绚丽的金色烟花绽放在夜空。海市开始了。

晚清与碧凌波微步，与其他人一样，漫步海上，如履平地。这是海妖的馈赠——每月既望之日，海妖在海面张开结界，是以为海市，与人类互通有无。

晚清四处观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蔓延了整个海面。其中人类居多，间或有深蓝色头发，各色眼珠，人身鱼尾的海妖。他们上半身露出海面，下半身仍泡在水里——海妖的鱼尾离不得水。晚清突然明白为何所有人类商家都席地而坐了。看来，两族真是相互体谅。既然人类敢放心大胆行于海面，自是对海妖十分信任。若是海妖背信弃义，那人类枉死者必不少于千万人。

照理说，沿海人类与海妖同以海洋为本族供给，应是敌对种族。为什么会这般友好和谐？心里想着，晚清便问出了口。碧正对着摊铺上一对红宝石发愣，被这一问惊醒，收回思绪，耐心给晚清解释：“海妖与人类中蓝之一族万年前本是一个血脉，只不过后来一部分入海，一部分留在陆地。虽联系少了，血缘还是近的。此外，蓝之一族与妖界有共同的神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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