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过他们，给他们悄悄溜走了。孩子们，快去告诉治安官——你们 明天早晨回来吃早饭吧！” 威尔斯老人的儿子立刻就动身了。他们走出房间，哈克跳起身来，大声 说道：

“喔，喔，请你们千万别告诉人家，是我告发了他们！千万千万！” “你不让说我们就不说，哈克，可你立了功，应该让人知道啊！” “啊，不，不！千万别说出来！” 两个年轻人走了，威尔斯老头儿说道： “他们不会说的——我也不会说的。但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呢？” 哈克不愿多作解释，只是说：这两个之中，有一个人的事情他已经知道 得太多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不愿意让那个人知道他知道不利于那个人的事 情，那个人一旦知道，准会把他宰了。 老人再次答应保守秘密，他又说： “孩子，你怎么会跟踪这两个家伙的？是不是他们形迹可疑？” 哈克嘴上不吭声，心里在编一个相当谨慎的答复。然后他说道： “唉，你瞧，我是个十足的坏家伙——至少人人都这么说，我自己也不 觉得冤枉——有时候由于想这件事，我睡一忽儿就睡不着了，老想要改一改 自己的行为。昨天夜里又是这样。我睡不着，我就半夜里在街上走走，心里 反复想着这件事。我走到戒酒客栈附近那个破砖厂跟前，背靠着墙还在想。 正在这时，这两个家伙悄悄溜过来，在我身边经过，胳膊底下挟着件东西， 我估计是他们偷来的。他们一个正在抽烟，另一个要接个火，所以他们正好 在我的面前站住，两支雪茄烟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我凭白胡子和眼睛上 的眼罩，看出大个儿就是又聋又哑的西班牙人，另外一个就是那个行动迟钝， 穿得破烂的鬼家伙。” “你凭着雪茄烟的光就看得出衣服破破烂烂？” 这一问使哈克结结巴巴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后来他才说道： “唔，我不知道，但，不知怎么的，我好像看出来了。” “后来他们往前走，你就——” “我就跟踪他们——是的。就是这么着。他们这样鬼鬼祟祟——我倒要 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盯梢盯到寡妇家的石级那儿，站在黑暗中，听见 那衣衫破烂的人替寡妇求饶，那西班牙人却发誓要毁她的容貌，就像我告诉 过您和您那两个……” “怎么！又聋又哑的人竟说了那么多话？” 哈克又犯了个可怕的错误。那西班牙人究竟是谁，他本来千方百计不让 老人得到丝毫线索，可是，尽管他拼命回避，他的舌头却好像打定主意要替 他找麻烦，他几次三番努力从困境中爬出去，不料老人的眼睛盯着他，让他 一次又一次露馅。威尔斯人接着说道： “我的孩子，你别害怕我，我说什么也不会伤害你一根头发。不，我要 保护你——我会保护你的。这个西班牙人并不是又聋又哑；你无意中泄露了 秘密，现在你设法遮遮盖盖了。你对那个西班牙人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你 想隐瞒。相信我吧——把实情告诉我，尽管相信，我不会出卖你。” 哈克对老人诚实的眼睛凝视片刻，然后弯过身去，凑在老人耳边悄悄说 道： “那家伙不是西班牙老头——他是印丘·乔伊！’ 威尔斯老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过了片刻他说道： “现在事情完全明白了。你刚才谈到在耳朵上剪口子和撕裂鼻孔，我还 以为那是你添油加酱，因为白种人不采取这种报仇手段。原来是个印第安人！ 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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